这时,马车早已行了一段路程,留下一条深深的轮印,雪花依然纷飞飘落,冷风依就如刀割刺骨,昔日如火般炽热的恋情,却随着千结绳之断而冷冻了。
袁鸿见独孤残拿着那条红绳断了,这是他与慕容雪定情之物的其中的一件,平时慕容雪不在的时候,就拿出来把玩,像是又回到一起编红绳的时候,所以很喜爱它,现在却成两截了,见独孤残又是很伤心的样子,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猜到八九分了,说道:“慕容小姐也许只是一时之气,她走的时候摇摇晃晃,神情很是难过的样子。”
独孤残听了这话不是不愿相信,而是刚才的种种叫他怎么去相信,于是冷淡的说:“是吗,她是怎样想的我已经猜不透了。”
袁鸿:“少爷,红绳断了可以接好,有误会可以说清楚啊!你们俩是那么相爱,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磨难就缘尽了。”
独孤残心想:“我岂会轻易甘心放手!雪儿若对我有情,怎么会说那句‘往事已过,我们犹如此绳恩断义绝’吗?不对,她若真的跟我恩断义绝了,那块鸳鸯玉佩就会还给我,或是不戴,刚才隐隐的看见雪儿的腰间戴着的,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不会忘记的,她对我的情没变,是我被愤怒冲昏了头,才信了她那些话,定是西门刚逼迫的,她父母也中了毒,定是这样。”想到这些心情不禁由悲转喜,眼神中又有了些活力。
那鸳鸯玉佩可以说是他们的红娘,当时两人都看中了这对鸳鸯玉佩,都想买下来,但当时的独孤残正是风流潇洒、意气风发之时,见如此娇艳美丽、典雅高贵、楚楚动人的少女,不免有些动心,君子不夺人所好,就礼让给她。
慕容雪也是少女怀春,腼腆含羞,见独孤残英俊潇洒,风度翩翩,十足的谦谦君子模样,粉颊显得更腼腆含羞了,也是谦让。
两人就这样让来让去,让了一个下午,最后老板急了,说:“你们这样让来让去还买不买,要不你们每人买一块好吗?”就把这对鸳鸯玉佩分别给了他们。
独孤残接过玉佩看慕容雪,慕容雪也看着独孤残,相对一笑,慕容雪腼腆的脸颊含羞带涩,娇艳万分,苗条的身躯盈盈的转了过去,当真是楚楚可人。
那老板把一只鸳鸯给了独孤残,另一只给了慕容雪,这不把他们弄成一对鸳鸯了吗?所以慕容雪才如此羞涩。其实他们早已暗暗生情,也许见第一面的时候,一见钟情吧!两人的恋情从此开始了,那手饰的老板也算是他们的红娘吧!
马车震碎了冰雪缓行着许久,暮色渐暗。
独孤残拿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玉鸳鸯把玩着,似乎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。
袁鸿见独孤残一路上都是愁眉不展,现在却露出了笑脸,说道:“少爷,你笑了。”
独孤残:“多嘴。”他脸上竟也会露出一点羞涩来,袁鸿见了转过脸去偷偷的笑,但没敢笑出声来,怕惹独孤残生气。
独孤残突然说:“阿鸿,去慕容府。”
袁鸿笑着说:“好。”挥鞭催马,那黑马精神一振,长啸一声,向东快速奔驰而去。
黄昏,慕容府。
独孤残从马车上来,只见慕容雪也是刚从马车上下来,身旁却多了一个人,一个男人。
那人长得浓眉大眼,双眼炯炯有神,头有一半是秃的,像是练什么武功所至,不是先天的,如果剔个光头也许会好看些,但现在这样很难看。他身材高猛强壮,下雪天他竟只穿一像盔甲似的的衣服,露出手臂,却不觉得冷。
独孤残认识这人,他就是西门刚。
独孤残刚才有的欢喜,一下冷了一半,一颗心悬在半空,还有满腔的怒火仇恨,心道:“他怎么跟雪儿在一起,难道、难道…我真的不敢在往下想。”
独孤残不顾西门刚的存在,走过去很自然的拉着慕容雪的手,没等独孤残开口说。
慕容雪冷冷的说:“独孤公子,请你自重些,男女授受不清。”
慕容雪竟然要独孤残放开手,以前见面就牵手是很自然的事情,现在却如陌生人一般,心中说不出的痛苦,独孤残大声的说:“不、不,我死也不会放手,雪儿,你真的是这么无情么?”
慕容雪:“是,我本就对你无情。”
独孤残见慕容雪眼眶湿润,脸上还划过两道泪痕,脸色苍白,很憔悴,看似很虚弱一样。独孤残:“不会的,你不会的。”
慕容雪:“你到底想怎样才肯放手。”
独孤残:“你说对我无情,我们定情的鸳鸯玉佩你还戴在身上,叫我如何死心。”
慕容雪:“这只玉对你很重要吗?那我给你就是了,何必苦苦纠缠呢?再说这玉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,我只是随身佩戴而已,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情缘未了。”
这些话说得很平淡,但最让人伤心的也莫过于这种平淡了,一字字像刀一样,一刀一刀刺痛独孤残的心。
但独孤残还不死心,打死也不相信雪儿是这么绝情的人,用力拉把慕容雪拉进怀里抱住,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,慕容雪却总是避开,不敢对视,但最后不再避开了,冷淡的眼神也变得柔情似水了,情意绵绵的看着独孤残眼睛,独孤残心中大喜,知道慕容雪还是爱我的,不,是一直就没变过。
独孤残看着她樱红脸颊,娇艳无比,不禁想去吻她,但在刚碰到她那红唇之时,胸口一阵剧痛,只见慕容雪的手拿着一把匕手刺进了自己的胸口,心中疑问重重,问了一万个为什么,却找不到一个理由她为什么要刺我,虽然很震惊也比不上疑惑,也不知在痛在流血的是胸口还是心。
这一举动让沐玲、袁宏,甚至西门刚都震惊不已。
慕容雪从独孤残怀里挣脱出来,连同匕手一起带了出来,但差点就昏倒在地,匕手却掉在地上,刀口还带着鲜红的血。
沐玲见慕容雪这样连忙过扶住,慕容雪才没跌倒,但她的脸白得像张纸一样。
慕容雪:“这样你可以死心了吧!”
声音很微弱,独孤残却听得清请楚楚,声音颤抖的说:“心死了还怎么死心。”
慕容雪:“那就好,玲儿扶我回去。”沐玲扶着慕容雪缓缓的走进了慕容府,不再回头看一眼独孤残。
独孤残胸口的伤在流血,他也不去管它,袁鸿见了连忙过来封住他的穴道止血,从怀里掏出他家的独门金创药给独孤残敷上,独孤残仍是呆呆的在哪站着,不理袁鸿在做什么。
突然一个粗糙的声音:“止得住伤口上的血,却止不住心口在流。”原来是西门刚在说话,他的表情很是得意。
独孤残的注意力一直在慕容雪身上,竟然忘了还有西门刚在旁边,不禁微微一惊。
西门刚一直在旁边静欢其变,像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,只是慕容雪捅独孤残的那刀有些吃惊外,都是静静的在哪站着。
西门刚:“想不到风流倜傥的独孤公子,也是如此的痴情之人,但落得这种结果,当真是可悲!”
独孤残如果不是受伤,刚解奇香毒不久,功力没有恢复,现在不能动弹,早就扑向西门刚拼个你死我活了,独孤残冷冷的说:“可悲之人总好过可怜、可耻之人。”
西门刚:“哦,是吗?”
独孤残:“不是吗?明知不是我爹的对手,用下毒这种手段的人,岂不是可怜、可耻至极。”
西门刚:“哼,你爹夺得武林盟主之位,不是吃了修罗草的果实功力大增得来的吗?武林盟主,名不副实,还不一样是可耻之人。”
独孤残:“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,先天不足,后天残缺,练不伦不类的武功。”
西门刚:“小子,不要太张狂了,你爹就算活着也不是我的对手,更何况现在死了。”
独孤残:“我爹一世英明,岂会与你这种卑鄙小人动手,不是污了他的剑么!”
西门刚冷笑:“我西门刚纵横天下,谁敢不从,最好尊重一点,若不是你有伤在身,早就身首异处了。”
独孤残:“可敬之人必敬之,可笑之人必笑之。你有何可敬、可笑之处,为何要把你视若为什么东西呢?”
西门刚气得脸色发紫说:“你太狂妄了吧!”
独孤残:“你说我狂妄,我独孤残狂妄何止今日。”
西门刚:“好,我给你一个月养伤,一个月之后我们绝一死战。”他不愿乘人之危,到有几分英雄气概。
独孤残:“何需一个月,三日之后,雪峰山下,恩怨情仇就此一战。”
西门刚冷冷的说:“我的刀不杀求死之人。”
独孤残:“我会向你求死,可笑至极,你们害死我的父母,此仇此恨,岂会轻易求死,我只会把你杀了。”
西门刚哈哈哈大笑三声,独孤残说要杀他,他不怒反笑,当真是奇怪之人。西门刚:“如此甚好,我到要看看你独孤残家的独孤剑法,有何值得如此傲慢之处。”他像是很期待一样。
独孤残:“独孤剑法没什么傲慢之处,就是烂剑法破剑法,对付你以是绰绰有余了。”
西门刚:“哦,那就走着瞧了。”
独孤残没有理会他,转身走上马车绝尘雪而去了,离开了,离开这个伤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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